1982年――新的一年到来了。
说不清为什么,我从小就喜欢过年。也许是因为我出生在伊豆的一个古风犹存的老式家庭的缘故吧。在我的记忆中,一年里,只有过年,全家人才能欢聚一堂。
然而,今年的正月,我和妻子迎来的却是一片凄凉和苦涩。
女儿初一那天感冒了,且上吐下泻的。看来今年凶多吉少啊!
现在学校正在放寒假,又赶上过年,女儿和她那些数不胜数的朋友又要频繁往来了。只要她的病一好,马上又会忙于“社交”。她只要“活跃”起来,很可能又要打破10点锁门的规定。干脆,再让她多闹几天病吧。比起她的身体来,我更担忧的还是她的心灵。做家长的真是左右为难,我们的心情复杂而又矛盾。
正月初二这一天,女儿病情稍有好转,中午就又出了家门。她根本没把上吐下泻的病当回事。
我到朋友家去拜年,心里总惦记着女儿,酒也喝不踏实,好不容易才盼到天黑。
10点半左右,妻子打来电话说,女儿又在家里大闹开了。我闻讯急匆匆往家赶。
这天夜里8点多,女儿和两个女孩子一起回到家,这是女儿经常来往的旧友。女儿请求妈妈说:“那两个女孩子没有地方住,想请妈妈允许她俩住在家里。”妻子说:“10点以后,任何人也不准留宿。”坚持让她俩回去了。为此女儿大发雷霆,闹了起来。
我能够理解女儿的心情。在认识竹江先生前,这两个女孩子经常来我家玩,也常常住在这儿。当时,我和妻子对她俩也很热情,因此,她俩和我们的关系自然是亲密的。女儿认准我们会对她俩另眼相待。
我到家后,女儿对我照样怒气冲天,牢骚大发。我耐心地向她重申了竹江先生的要求,总算使她安静了下来。
我不知道,对这新年一开始就发生的事,女儿是怎样看的。但她初三那天出去后,一直到10点也没有回家。
看来,女儿这次也是下了狠心。整整两天,她音信全无。